小農村大人物

田董米｜為了賞鳥成為農夫，聯合農民為鳥兒保護水田

文/Juanita

炙熱的八月天，我們在田董米碾米廠中，唯一一個有空調運轉的空間－冷藏庫內，圍坐在摺疊桌旁，聽著創辦人林哲安用著飛快的語速和清晰的邏輯，跟我們分析米的科學、分享田董米的歷程。台大森林系畢業的哲安，年僅33歲，卻已投入友善農業10年有餘！

我只是在保護一件會讓我開心的事

在宜蘭長大的哲安，對於賞鳥如癡如醉，從10歲就開始看鳥，小學及中學時，家裡離學校只有腳踏車15分鐘的距離，但他會騎一個小時，沿路騎騎停停，只為觀賞附近水田裡的鳥。宜蘭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，在宜蘭有水田就有鳥，不需要特別跑到沼澤地或出海口等特定地點才能賞鳥。

中學時發現自然環境的改變導致鳥類數量驟減，為了尋找解方，他努力拚進台大森林系。畢業後進入台師大環境教育研究所就讀，2014 年正值碩一，他在宜蘭壯圍新南社區賞鳥，因緣際會跟農民聊天，覺得有機會在這個社區，透過保護水田營造棲地，來保育水鳥，因而開啟了田董米之路！「其實我不喜歡種田，我是為了以後還有鳥可以賞，所以來種田。我只是在保護一件會讓我開心的事！」講起這件開心的事，哲安笑瞇瞇地說。

把失敗當作正常不斷的 try and error

評估人力分配與可照顧的最大面積，哲安決定與農民契作，而非單憑一己之力耕作。但要說服大半輩子都是以慣行農法種植的農夫，改成無農藥、無化肥、無除草劑耕作，且田埂也不能噴除草劑並禁止水泥化，不是件容易的事。每個農夫他至少都拜訪過十次，從最初的 2 位、2.3甲農田，十年後的現在，增加為 8 位農夫、9 甲田。

「失敗是正常的，但要想著失敗後如何重新再來？我始終都認為我們無法改變任何人的想法，因為人要改變是很困難的。但在不斷 try and error（嘗試並犯錯）的過程中，去評估哪些人的理念跟你比較接近、是可以合作的。」很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麼、要怎麼去完成這件事的他，帶著科學實驗的精神，在多次試誤中找出解決方法。

前方還有艱困的挑戰做好現階段自己認為是對的事

「米要好吃，有 70%是科學！」對哲安來說，種稻也是自然科學實驗，將資訊收集、數據化分析、找出問題，然後解決他！所以稻穀收進來後，一系列的製程都由田董米一手包辦，藉以管控米的品質；並由想要的結果去回推種植時應該如何調整，從最終碾出的米的品質，去說服農民減少使用有機肥。

後來哲安也加入種稻的行列，買地也租地來耕種。冬天休耕時期，花很多時間做鳥類調查、棲地改善與營造。能夠大量汲取知識、快速研究學習的他，正向積極也虛心受教，朋友真誠的建議他都會聽取。

然而農民老化、缺工，越來越少人願意繼續從事友善農耕；大環境仍然不斷在開發，即使田董米保價收購，其誘因仍不敵土地買賣、農地蓋房所賺得的利潤；氣候太極端，不僅影響鳥類遷徙，體感溫度 44 度的高溫，也熱到機器斷電。「鳥還是不斷變少，棲地營造是卡關的，因為環境尺度不是只有在社區，而是在整個地球。變因很多，但我們的能力只有在一個社區。」哲安幽幽地說著，「我希望我以後有鳥可以看，所以繼續做現階段自己認為是對的事情。」田董米團隊在壯圍努力了十年，希望讀到這裡的你，也一起加入成為守護鳥類的地球人。